朱顏改完整後續

2025-07-23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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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從前想,後來就不了,皇家的人真的太可怕了。」

皇帝忌憚林家,殺了姑母的孩子,又嫁禍給蕭貴妃。

他用數不盡的賞賜來補償姑母那個未出世的孩子。

可姑母什麼都知道,她累了,不想陪皇帝玩那些把戲,想要離開。

他又要用皇后的位置困住她。

姑母第二次來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,抱了她很久很久。

我總覺得一鬆手,姑母就不見了。

她說:「卿兒,你要幸福啊。」

她塞給我一個盒子:「拿著它逃走,逃去邊關找衛將軍一家,姑母會為你善後的。」

後來我才知道,姑母所謂的善後是用她的命。

國母薨,天下哀。

皇帝根本沒時間管我。

至於姑母交給我的盒子,也都是那位皇帝的好算計。

我剛剛離開京都,遇上了沈謙,他說早知我會逃,他來送我一程。

我和沈謙一起到了邊關。

「你不在京城陛下那邊會不會生氣?」

「相比於做太子,我還是更喜歡和你們呆在一起。」

是呢。

我們三個,就是要一直在一起的。

衛將軍一向很喜歡沈謙,就把我們留下了。

他說:「衛崢去押運糧草了,過幾天就能到。」

又能看見他。

我很開心。

可是一覺醒來,一切都變了。

北戎拿到了我軍的城防圖,衛將軍慘敗。

而那份城防圖就在姑母交給我的盒子裡放著,被沈謙交給了敵軍。

夜深露重,接過他手中城防圖的人露出了一個側臉,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。

那夜,我親耳聽見他說,皇上活不久了,衛家軍必須死,他娶我,做皇帝。

我不知道姑母給我的盒子裡原本裝的是什麼,我們的陛下啊,裝得一往情深,但哪怕死,他也會榨乾姑母的最後一分價值。

我想要去告訴衛將軍,不小心驚動了夜裡談話的人。

看到我時,沈謙眼中全是驚恐,他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想解釋什麼,張了半天嘴卻一句話都沒說。

「你太讓我失望了。」

我轉身要跑卻被暗衛摁倒在地。

「別傷害她。」沈謙命令暗衛。

「他們是大楚的忠臣。」我用力掙扎,怒視著沈謙。

「可父皇不想要民心過盛的忠臣。」

「是他們保護你長大的啊!沈謙!」我在自己嘴裡嘗到了血腥味。

「對不起。」

沈謙一個手刀將我劈暈。

再醒過來的時候,衛將軍已經出發了,我想騎馬去攔,跑得太急,從馬上掉下來摔傷了腿。

至於沈謙,大概已經在回京城的路上了。

衛崢回來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衛家軍的屍體,五萬將士,橫屍荒野。

衛將軍的屍體不知所蹤。

我不能想像,我跋山涉水而來,最後害得這麼多人慘死。

衛崢雙目猩紅:「明明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。」

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,衛家上下十幾條命,五萬衛家軍,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
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跑出來一個監軍,看到我就沖了過來。

他說是我給了衛將軍錯誤的情報,才導致衛家軍慘死的。

我認得他,他就是那晚和沈謙說話之人。

「荒謬!」衛崢牢牢地護著我。

「你問她,你自己問啊。」

「我……」

「你來的時候帶了個盒子吧,盒子呢?現在在哪裡?」

「我不知道。」

「在老將軍的營帳里,不信小將軍可以親自去看。」

我僵在了原地。

我知道營帳里肯定是有東西的,他們苦心策劃了這麼久,這些東西怕是早就準備好了。

我怕的是不知道怎麼面對衛崢。

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緒,衛崢回頭看我,一雙眼睛紅得嚇人,一開口連聲音都是啞的,他說:「只要你說不是,我就信你。」

我該說不是的。

可是面對慘死的幾萬條人命,這句話我卻怎麼都說不出口。

除了哭我好像什麼也不能反駁,衛崢幫我擦掉眼淚,他說:「如果你不說是,我就當你沒做過。」

聽到他的話我越哭越凶,明明我才是做錯事的那個人。

他又說:「你不是故意的對嗎?」

我點頭。

「有苦衷。」

我點頭。

「是被人利用了。」

我依舊點頭。

他對我太好。

他現在內心比我痛苦千百倍,哽咽著聲音卻還在想各種理由為我開解。

這樣的人,我怎麼忍心辜負啊。

11

我懷孕了。

正巧神醫白芷進京,沈謙請她來幫我安胎。

他大約也是怕了。

其實我和白芷認識很久了,當年沈謙遭人刺殺,衛崢為了救他掉下山谷。

我找了衛錚整整三天,一步步拖著他,跪在藥谷外請白芷救命。

當時還為她做了好久的藥人,白芷才肯救活衛崢的。

這次也是我請她來的。

白芷為我把脈的時候面露為難:「你真的要這樣嗎?」

「嗯。」

我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,裡面有一個孩子,我和沈謙的孩子。

可能是個漂亮的公主。

「你這麼做,你的家族怎麼辦?」

「他們不會有事的,就算換個新的帝王,林家也依然是林家。」

林家在大楚的根基很深,牽一髮而動全身,沒有人會想惹這個麻煩的,就算狠毒如先帝,也不過是殺了姑母一個孩子而已。

如果是衛崢,不會對林家下殺手的。

因為我們想要的都是一樣的。

「白芷,麻煩你幫我準備一碗墮胎藥,最好可以直接要我半條命的那種。」

誰敢讓我生下孩子,沈謙或許不在乎,但葉家不會。

那日沈謙在我宮裡吃晚膳,齊美人派人送來了小菜,說是小廚房新做的,請我和沈謙嘗嘗。

「放下吧,齊妹妹有心了。」

「陛下快嘗嘗。」

沈謙一把抓住我布菜的手,眼神死死地盯著我,看不出情緒。

「陛下不吃嗎?」

「卿兒。」

「臣妾在,陛下幹嘛突然叫我?」

「你……」

他的眼睛始終不離開我的臉,似乎要從中看出些什麼。

「陛下不吃臣妾可吃了。」

「你一定要這樣嗎?」

我從沈謙的聲音中聽出了悲涼,還有些許祈求:「這幾個月的夫妻情深就到此為止了嗎?」

見他挑明了,我也不再裝,對他微微一笑:「齊美人的小廚房,味道一直很好。」

我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,拉著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:「陛下,你覺得他是皇子還是公主啊?」

沈謙沒說話,定定地看著我。

「你別,求你。」

我無視他的表情,拿起旁邊一早就備好的藥,一飲而盡,沈謙甚至來不及阻攔。

「你就當真如此恨我。」

「是!我恨你們沈家。」

十足十的紅花,直接要了我半條命。

疼,好疼。

躺在床上的時候,我有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。

若不是白芷在一旁,我還真不敢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。

葉家知道我留了白芷在身邊,不敢故技重施,就借用齊美人的手,借刀殺人。

可我一直在等著她呢。

迷糊間我好像聽到了沈謙的聲音,他哭了,哭得好傷心。

就是不知道是在哭他沒出世的孩子,還是哭我。

他好像也沒什麼錯,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。

可沈氏民心已失,大廈將傾,他守不住。

瀕死之際我好像回到了從前。

春日踏青,桃花紛飛,一身玄衣的衛崢朝我伸出手:「小月兒快來,子謙抓了好多魚,你有口福嘍。」

沈謙揚著手裡的魚招呼我:「小月兒,哥哥厲不厲害?」

「厲害,不過衛哥哥還是要比你厲害那麼一丟丟。」

「你再說,誰厲害?」沈謙用河裡的水隔著老遠澆我們兩個。

「你把我的裙子弄髒了。」

「賠你十條。」

「那也是我未來的夫君比較厲害。」

「不知羞。」

我和沈謙拌嘴打鬧,衛崢在一旁生火烤魚,中途還做了一個桃花冠給我。

吃飽喝足躺在桃花樹下,我說:「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。」

「年年歲歲花相似,歲歲年年有今朝。」

12

我的孩子沒了,人也垮了。

病好後第一次照鏡子,我砸了宮裡所有可以反光的東西。

我一向最引以為傲的臉啊,蒼老了十幾歲。

已無悅己者,倒也沒什麼所謂了。

我撫上自己空蕩蕩的小腹。

還以為自己不會難過的,但真的失去了,那股撕心裂肺的感覺一點都沒少。

孩子,對不起,下輩子找個好人家投胎,別再遇上我。

衛崢的軍隊要進京了。

他來之前,我總要幫他把所有的障礙都掃清。

葉氏,懸掛在大楚上空最大的毒瘤。

它一日不倒,大楚的朝堂就永遠會走向衰落。

沈謙知道,所以他沒揭穿我。

林家也明白。

從姑母的死他們就明白了。

我曾經問過衛崢,他最大的願望是什麼。

他說:「得見大楚盛世。」

我總要幫他實現的。

順著齊美人這條線,我讓鈴蘭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證據直指宮中的葉貴妃。

重刑之下,葉貴妃的宮人詳細地供述了葉貴妃是怎麼害死宮中嬪妃孩子的,又是如何故技重施想要對付我的。

葉貴妃和葉家機關算計,唯獨算錯了一件事,沈謙待我的好,比起其他人多出千百倍。

我沒有冤枉她,這樁樁件件的事情,都是她親手做的,抵賴不得。

我只是最後幫她一把而已。

事情走到這一步,就算沈謙想包庇也沒辦法,葉家連同貴妃陷害龍胎,殘害妃嬪。

更有夏統領和林家在朝堂咄咄相逼,萬般無奈之下,沈謙只能給葉家和貴妃重擊。

葉貴妃被打入冷宮那天我去看她。

昔日嬌艷的美人哪怕落難依舊可人。

對比之下,容顏盡逝的我,倒顯得有些狼狽。

她看著我笑,卻一點恨意都沒有,她說:「成王敗寇而已,我輸了你也不見得贏。」

她說得對,我的結局,只會比她更慘。

我摸著她精緻的小臉,說了一句話,她的面色瞬間就變得猙獰可怖。

13

葉家倒了,沈氏沒了最後的依仗。

衛崢的軍隊駐紮在城門外,不日就要攻進京都。

大戰來臨前夜。

沈謙帶了酒來,像個落魄的公子哥。

他說:「卿兒,陪我說說話吧。」

我坐到他身邊,一如當年:「謙哥哥,你不適合做皇帝。」

「確實。」他苦笑一聲,灌了大半壺的酒水,「當年父皇就給了我兩個選擇。」

沈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:「終究是我對不住你們。」

「你知道嗎,你我大婚當日,我做好了無數種打算,想著就算你哭鬧,不理我也好恨我也好,我都會一輩子護著你的。」

「我揭開蓋頭,看見你那平靜得像水一樣的眼神,我就知道,我的小月兒再也回不來了。」

「蘇瑤是那位監軍的女兒,你認出來了吧,當初城防圖就是她送過去的,我還以為你不會記得。」

他說了好多好多的話,像是要把這一輩子的話都說完。

「小月兒,這些年終究是對不起了。」

「可不可以別讓我死在別人手裡。」

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?

衛崢沒錯,沈謙也沒錯。

只是腐敗的朝堂和將傾的天下總要有人拯救。

那五萬將士的命也要有人償還。

我往他身邊靠了過去,像小時候一樣依偎在他懷裡:「謙哥哥,我餓了。」

「哥哥給你烤魚吃。」

「好。」

沈謙拿著烤魚回來的時候,我的手裡捧著一個小盒子,裡面裝著一顆黑色的小藥丸。

我從白芷那裡拿來的。

他看到的時候愣了一下,隨即對我笑笑,替我把歪了的簪子插正:「你打算怎麼辦?」

「我想再見他一面。」

他將魚肉遞到我手裡拿走了那顆藥丸:「沒有桃林的花做柴火,不知道還是不是當初的味道。」

我嘗了一口。

不是了。

我沒敢再轉頭看他,自顧自吃著這條魚。

突然覺得肩膀一重,手裡的魚也隨之掉到了地上。

謙哥哥,這魚有點苦。

14

這時候鈴蘭走進來。

我問她:「你是來殺我的嗎?」

「你早知道?」

「你頭上的碧水簪是衛家大哥的,他挑簪子的時候,我就在旁邊。」

她的目光閃過錯愕,手裡的匕首緊了又緊,就站在離我三尺遠的地方,一動不動。

「你為什麼……」

「為什麼不揭穿你嗎?大概是我太寂寞了。」

把鈴蘭放在身邊,才能時時刻刻提醒自己,我在做什麼,選的又是怎樣一條路。

「他死了嗎?」

鈴蘭看著在我肩膀上睡著的沈謙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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