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協議撕碎扔他臉上。
「想要攥牢一切,還有其他方法,你要不要試?」
4
江家為防禍起蕭牆,規定家產只能給長男,江逸本就爭無可爭。
江肆也是這樣以為的,可他突然被江逸捅了一刀。
讓他內在秩序崩亂。
他無法接受這一點。
這也是他明明有了娶池雨的機會,卻不肯放我走的原因。
江肆壓抑著怒氣,撿起一片飄落的碎紙。
砸在我面前。
我說:「算了吧,我們分開,我什麼都不要。」
江肆攥緊手:「為了他,值得?」
我搖頭:「我不為誰,我為了我自己。」
「我無法接受我的男人愛著別人,也無法接受今後的生活是一潭死水。」
「江肆,你放過我。」
於是江肆有了愧疚。
他主動給我千萬財產,還給了我百分之三的股份。
千萬財產不多,股份卻十分誘人。
憑這些股份,我每年最少能分上億元。
財產分割好後,我和江肆緊接著分手。
他有些悵然。
「我本來以為我們會結婚,然後一生一世在一起,可沒想到,就這麼輕而易舉結束了我們十年的感情。」
我說:「親情而已,有什麼好稀罕的。」
江肆一怔:「你還在怪我?」
我說:「沒必要了,反正我們誰對誰都沒那麼忠誠。」
江肆意識到自己被耍了。
他大發雷霆。
一切都已塵埃落定,他沒辦法奈何我。
就去找江逸。
江肆很狠。
他給江逸買了價格令人咂舌的別墅和豪車。
記在江逸名下,卻是按揭。
江逸乖乖聽話,江肆就會幫他還款。
這點江逸從不知道。
江肆要告訴他,他必須臣服,才能活下去。
可江肆敲開門,出來的卻是另一個人。
江肆望了眼停在一旁的車。
被告知,房車早已易主。
就在江肆和我分手的這一個月。
江逸低價折現,將巨額債務脫手。
江肆再次給我打來電話,咆哮道:「你和江逸聯手耍我?」
我說:「沒有,我不知道他這麼做。」
「泄露秘密的首先只會是你自己,你自己想一想,有沒有瞞得密不透風。」
江肆想起什麼,沉默。
我補充:「還有,我們分手了,別再打擾我。」
我掛斷電話,舒了口氣。
結局和我預想的差別很大。
我剛開始打算狠狠報復,從江肆手中奪走一切。
計劃被江逸毀了。
好在我又運用一點小話術,不至於十年歲月竹籃打水。
我剛開始和江肆在一起,本就不出於愛。
二十年前,江家看上一塊地。
摧毀上面的房屋時,把我爸媽砸在了下面。
我此後被送往孤兒院。
上高中時,有幸和江肆一個班。
我從沒想過,我能撼動江家的繼承者。
我只是想,跟在他身邊,日子能好過很多。
於是就跟他談起了戀愛。
中途知道江家密辛。
江母為生江逸難產離世,江父在第二年娶保姆入門,做江肆繼母。
江肆同時還有了一個已經十二歲的繼妹。
那個時候江肆十八歲,他以為,江父從十多年前就對江母不忠。
因此江肆恨江逸,恨江父,恨池雨母女。
他缺愛,缺親情。
我就給他愛情彌補。
只是沒想到最後,他把我當成了親人。
我笑笑。
人缺什麼就會瘋狂想要什麼。
5
江肆找不到江逸下落,也無法聯絡我。
和圈子裡的人喝過一段時間酒後,就把池雨接了回來。
但他們的婚期遲遲沒有公布。
因為池雨的母親不肯跟江父離婚。
「都說生個孩子就可以了,為什麼非得讓我離婚,我這把年紀離了還怎麼找江衛這樣的富豪!」
「你是江肆繼母,我怎麼生他的孩子,生出來上得了台面嗎?」
「你又不是沒想為別的男人生過孩子,這時候要什麼名聲,孩子養大照樣是江家長子,照樣能繼承江家。」
「那我呢,我一輩子無名無分?」
「你要名分就不管你媽死活了?」
池雨回國後,幾乎天天和她母親爆發這樣的爭吵。
以至於對江肆幾次示好,甚至有些過分舉動,都反感地拒絕。
一來二去,江肆經常出入消費場所。
池雨又被罵:「你怎麼這麼沒能耐,連個男人都看不住。」
「你有能耐你去生,江衛的護工有的比我還年輕,你當心他又娶了什麼狐狸精把你踢出去。」
這本是池雨的一句無心反擊,卻被郁芝聽了進去。
她竟然開始主動為江衛和江肆找女人。
池雨一次發現江肆在包廂里和別的女人吻得欲生欲死後,簡直崩潰。
她扇了女人耳光,趕出去,自己撲到江肆身上。
江肆這才笑開:「知道你得吃醋,現在不對我冷臉了?」
池雨竊喜,江肆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歷。
她努著嘴:「你從前那麼對我,我難道還不能發發脾氣,可你都不願意哄我,這麼快就找了別的女人。」
江肆把她抱在自己腿上,用手撩了她耳邊的發,眼中情慾翻滾。
池雨咬了咬唇,做出一副害羞的樣子:「我從前做一切都是為引起你的注意,可你每次只會對我凶。」
「誰被喜歡的人那樣對待,心裡能不難過。」
池雨話音未落,江肆就吻住了她。
等到這時江肆才意識到,池雨是真的經驗很豐富。
他發著怒,猶如狂風暴雨摧殘嬌嫩的花朵。
池雨嗓子都喊啞了,養了兩天才能說話。
她就是這時出現在我面前。
特意解了絲巾落座。
「聽說你原生家庭不幸福,都是女兒,你爸媽只偏疼你姐姐。
「你特別恨被人不公平對待,見不得本該愛你的人偏愛別人,對吧?」
和江肆分開後,我每日的工作都是吃喝玩樂點男模。
日子無聊且愜意。
難得收心養性靜坐賞雨,來了不速之客,我想快速打發。
「聽到了,兩隻耳朵都聽到了,你的嗓子比鴨叫還難聽。」
她抬了下下巴,得意:「這只是暫時的,習慣了就沒這麼啞了。」
我托著下巴,百無聊賴地敷衍:「看到了,兩隻眼睛都看到了,你脖子都青了,該上藥了。」
江肆情濃時愛掐人脖子。
要不是池雨這次來找我,我都要忘了。
她更為快意:「全家死在江家手裡,竟然還能跟著江肆,你比不收錢的雞還下賤。」
池雨說江家調查過我。
之所以沒把我趕走,是因為查清了我沒有復仇心思。
所以她更看不起我。
我問她:「哦,那你是收錢的?」
池雨表情一時僵住,清了清嗓子:「我跟你能一樣?我和江肆之間是愛情,你再嫉妒,江肆心裡的也一直是我,他永遠偏愛我,不愛你。」
我剛開始想要報復江肆。
是我在酒店裡,穿著浴袍,喝了一整瓶紅酒後,想到的事。
原因也確實因為這一點。
我痛恨江肆愛池雨。
可後來我發現,比起江肆,我更愛真金白銀給我的,不必計較的生活。
我現在真的不在乎江肆如何。
我早就意識到我對江肆無愛。
演了十年戲,差點連自己都騙了。
見我神情懨懨,池雨想端起咖啡來潑我。
我搶先端起來喝了一口:「光空口說白話有什麼用,江肆最起碼娶了我,你什麼時候能進江家門?」
池雨瞬間沒了氣焰。
她意識到,現在不是向我耀武揚威的好時機。
她最要緊的,是解決她母親。
6
我想我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閒適的日子。
如果江逸沒緊接著出現的話。
過去一個暑假,他從准男大變成了南大生。
忙完開學的事,又和舍友計劃創業。
但現在才有空找我。
他說他手頭有兩百萬,幹什麼都夠又不夠。
我讓他注意我頭髮,他撥開直接把我耳垂吸了進去。
我渾身一個激靈:「你這麼久沒見,還沒出力就想讓我投錢,我是富婆,不是色令智昏的富婆。」
他輕咬著,時不時舔弄。
我受不了:「你要多少?」
他發出一聲帶氣音的笑:「你該問多久。」
「嗯~」
我尾音不穩,讓江逸得了趣味。
我一直以為池雨嗓子啞是故意喊的。
如今經歷一遭高強度的,才發現只能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江逸洗完澡給我擦頭髮:「想什麼呢?」
我打字給他看:「想江肆。」
他「嘖」了聲:「不至於吧。」
我說:「沒力氣說話。」
咳了聲,「沒力氣說話。」
江逸揉揉我還沒消腫的耳垂:「聽不清,還是打字吧。」
我把手機放一邊,重新躺回去。
江逸問我,反正我在這也沒什麼好留戀的,要不和他去南大,他付套房子首付,讓我陪他。
我問他:「也寫我名,讓我還貸?」
他沒聽清,可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掀開被子鑽進來:「你還真在想他。」
我忙說:「不行了。」
他捂住我的嘴。
到最後團了團布塞嘴裡。
意識到那是什麼,我像被綁了一樣「嗚嗚」出聲。
他說:「都是你招的,又精神了。」
我眼淚滑下來。
第二天一早,江逸拍醒我,說他得趕高鐵去南京。
我表示讓他去,我得睡。
他要我把家門密碼告訴他,他幫我收拾東西。
不過我也不能睡,知道我愛美,他給我留出時間化妝。
然後帶我走。
我睜開眼睛。
江逸從我頭下抽出一團東西,抖開穿上。
我嫌噁心,趕緊閉眼。
也就錯失了提出反對意見的機會。
我想著,就當旅遊了,反正我現在有閒有錢。
多認識幾個男大也沒什麼。
誰知一出車站,江逸先帶我去了雞鳴寺。
我眼皮都抬不起來。
這明顯折磨我。
江逸拿了三支香到我手上,說一會兒記得求姻緣。
我說我太睏了,必須馬上找個酒店睡覺。
江逸沒追上來。
休息三天,江肆竟然聯繫上我。
說江衛要離婚新娶,對象是郁芝找的女人。
那女人有自己的心思,沒幫她固寵。
郁芝氣壞了,就拉池雨下水。
郁芝原話是:「我們母女誰都別想比誰過得好,我什麼都沒了,你也得跟我一樣。」
江肆吐出口氣:「我一直以為池雨很單純。」
我說:「你要不是給我送錢的,就別說廢話。」
江肆搞不懂:「你原來不是這樣的。」
我徑直掛了電話。
緊接著電話又響起。
江肆說:「你誤會我和池雨發生了關係。」
「但我不會對親人下手,你不是知道嗎?」
我坐起來。
腰肢酸痛。
只好撐著後腰。
我知道江肆是故意刺痛我。
我說:「目的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