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根本不愛盛秋明,只想做盛夫人。如今事情暴露,索性承認了了事,大不了就是關進大牢。
但盛秋明的反應平淡,甚至稱得上是冷漠。
「想讓我抓你去坐牢?太便宜你了。」
「你走之前捲走了他兒子不少錢吧。你覺得,要是我把你交給他。你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嗎?」
姜婉原本無所謂的表情突然愣住。
國外亂得很,那老頭子原本就是黑白通吃的主兒。就連買兇殺人的殺手,都是原本在國外找的。姜婉臨走前為了出口惡氣,卷了錢不說。還向對家,出賣了不少機密。
差點把直接老頭兒子整死,要是真落在他手裡。
國外那個地方,叫天地不應叫地地不靈。
那真的是全完了。
「管家,把你拖下去交給他吧。」
別墅的角落裡出了兩個保鏢,管家二話不說拿著黑布塞進了姜婉的嘴裡。嗚嗚聲中,姜婉被兩個保鏢五花大綁,拖了出去。
老頭兒子的報復手段狠辣。
他派人將姜婉扒光了衣服,綁在貧民窟污糟的角落裡。來來往往的大漢、苦力、甚至是乞丐,伸出髒黑的雙手伸向姜婉。
姜婉嚇破了膽子,尖叫著大喊:
「放開我,救命!」
「我錯了,我再也不敢了。不許碰我!」
尖叫聲淹沒在眾人的淫笑聲中。姜婉比我當初還要難堪,衣不蔽體,像是個玩具一樣,被貧民窟往來的髒臭漢子們任意玩弄。又像是垃圾一樣作弄,被丟在角落裡。
茫然的雙眼無措,整個人瘦骨嶙峋。
不過斷斷五天過去,如同行屍走肉一樣麻木。只是偶爾在漢子的們的施暴中,會突然清醒過來。尖叫著掙扎,大喊道:
「我錯了!」
「小瑜姐,我真的知道錯了。不,盛秋明,放過我。我錯了。我害怕,我好害怕。求求你原諒我,我再也不敢了!」
她驚恐的表現換不了漢子們的憐惜。
等待她的只有,巴掌和暴力。朝她的臉上吐著口水,操著洋文罵道:
「瘋婆子,真掃興。」
不知道第幾個五天過去,當赤裸著的漢子們再次朝她伸手的時候。角落裡污糟的女人已經沒了呼吸。
「嘖嘖嘖,不經玩。拖出去埋了吧。」
連遮蔽身體的破布都沒有,兩鏟子髒土就結束了她的命。
8
墓碑上,我的笑容依舊。
面前的男人枯坐在我的墳前,像是呢喃又像是呼喚:
「盛秋明愛簡瑜。」
「盛秋明愛簡瑜。」
「盛秋明愛簡瑜!」
……
時而瘋瘋癲癲地喊個沒停,時而抱著我的墓碑又哭又笑。
掃墓的人都有些怕他,卻又忍不住八卦和好奇小聲討論起來:
「聽說那個就是盛秋明。看樣子,真的是瘋了。他妻子被連捅三十六刀死了,他就日日坐在墳前,給他妻子招魂復生。真是深情啊!」
「深情個屁!他妻子活著的時候,他可沒這麼深情。包嫩模、帶小三。還在酒會上摁著妻子的頭給小三磕頭道歉。你說荒謬不荒謬,人死了。不知道做給誰看了。」
「是啊。他妻子也是個可憐人,早些年被人販子拐了,後來才認回的簡家。遇到這麼個男人,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。真是遲來的深情比草賤!」
……
盛秋明的目光一掃過來,人群便迅速地散了。
其他他沒生氣,只是恨。
恨自己蠢、恨自己不懂珍惜、恨自己不幹人事、恨自己醒悟地太晚。也恨這命運,偏偏讓簡瑜遇上他。
「對不起,小瑜。」
夏日的微風吹過。
那個殯儀館裡的道士不知何時又來到了他的身後。
「盛先生,老道依舊告訴過你很多遍了。那三天,你沒有說出這句話,往後都不用再說了。小瑜,已經死了。」
「及時如今你對著她的墓前再說多少遍,她都不會復生的。」
盛秋明抬起滿是淚水的臉,哀求道:
「道長,我求你了。」
「我只是心疼小瑜。她這一輩子,沒過過什麼好日子。小時候被賣到山坳里當童養媳,長大終於逃出來了認回簡家。簡家父母又因為航空事故去世,嫁給我後,更是……」
「她不能就這麼死了,她不該就這麼死了!」
「她有大把的前途和光明,是我毀了她,是我害了她。我可以為您修道館、散盡家財,只要您說,我都能做到。我只是想小瑜她,過得好一點。」
道長沒應聲,只是走上前來。
彎腰摸了摸我的墓碑上的照片,牛頭不對馬嘴地說起來:
「在那個大山溝里,我是最後一個道士。沒飯吃,是小瑜偷了饅頭給我。回去就被買家一頓毒打。她安慰說,沒事,她明天還給我偷,餓不死的。」
「她於我有恩,我便想送她一段因果。可還是沒能救下她的命。」
「你若真是誠心,那就拿命來換。上告天尊,下告閻羅。老道會給小瑜的輪迴命盤上,博一個歲歲安樂,世世無憂。」
盛秋明突然笑了,掏出衣兜里那把鋒利的匕首。
「其實我已經快熬不下去了。」
「多謝道長,我從不知道。我的這條命,在死之前還這麼有用呢。」
他的手很穩,舉著匕首橫梗在脖子上。不像是赴死,像是要赴一場期待了很久的約會。甚至盛秋明的臉上,都浮現出滿足的淺笑:
「小瑜,不知道三十六刀你挨的時候,疼不疼?」
「可我沒那個本事,只想快點見到你。簡瑜,我真的好想你。」
咣當一聲。
匕首落地,鮮血濺滿了我的墓碑。
在輪迴的因果亡魂中,盛秋明又再一次看見了我的背影。他拚命地奔跑,伸手抓住我的手腕。這一次,他終於能笑著說道:
「盛秋明愛簡瑜!」
可面前的我茫然地歪了歪頭。
不明白他在說什麼,輕輕地撫掉他的手:
「先生,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?簡瑜是誰,盛秋明又是誰?」
「道長說,我該輪迴轉世了。」
「再見。」
盛秋明怔愣了一瞬,隨機緩緩地放開了我的手。他笑中含淚,眼神里藏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東西:
「抱歉,我認錯人了。」
「再見。下一世,不,生生世世都別再遇見我了。」
番外
我叫沈愉。
他們說,我天生就是享福的命。
我出生之前,家庭雖說談不上大富大貴,但是小康富裕。家庭關係特別好,作為獨生女的我更是如珠似玉的養著。
我出生後,我爸不知道踩了哪門子狗屎運。事業突飛猛進,越做越好。
我就從沈小姐,變成了人們口中的宋千金。
我媽說,我以前叫宋瑜。但爸爸覺得活得開心最重要,所以我後來改名叫沈愉。
「小愉,趕緊出來吃飯了!」
「小段一大早就來家裡忙活了,做的都是你前幾天吵著要吃的菜。快要嫁人的大姑娘了,還在床上睡懶覺!」
男友段承羞澀地摸了摸頭,說道:
「沒事,讓她睡吧。」
「嫁不嫁人。在我心裡,她永遠都是小姑娘。」
媽媽笑了笑,無奈地看著懶懶散散起床的我。客廳的新聞播個沒停,我接過段承手裡的溫水灌個了乾淨。
「慢點,給你潤喉用的。一會留著肚子,還要喝湯呢。」
我點了點頭,膩膩歪歪地同段承撒嬌:
「知道了,知道了。這是什麼很大的新聞嗎?我看每個台都來來回回地報。」
段承接過我手裡的杯子,點點頭:
「是的。盛氏總裁自殺殉情了,就在他妻子的墓前。不過圈子裡都知道,他也確實不是什麼好老公,倒也沒什麼好歌頌的。行了,別管那麼多了。趕緊洗洗手吃飯!」
我點點頭,笑著坐下。
圓桌旁,我愛的和愛我的緊靠。
在午間夏日的陽光下,我從未感覺如此充盈的幸福。
我想,我會有很好很長的一生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