丟失的快遞完整後續

2025-07-15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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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警官冷冷開口:

「只怕不是腦子不清醒,你還露不了餡兒吧。」

無差別殺人者之所以難以抓住。

是因為對方選擇作案目標時,幾乎是隨心情而定的。

但其實他們本身的作案手段未必高明。

縱使蔡大勇小心避開監控,全程沒有留下任何指紋。

但時隔三年,在麻藥的作用下,他說漏嘴了。

邢隊當場申請了搜查令。

對蔡大勇的住處進行了徹底地搜查。

最後,在一塊鬆動的地板下,警察找到了一個木匣。

王警官將一個只有手指甲蓋大小、綠色的橡膠小恐龍扔到蔡大勇面前。

蔡大勇隔著證物袋,有些陶醉地摩挲著陳舊的恐龍。

經過鑑定,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,就是 401 案現場那個破損彈力球里的裝飾物。

上面有半枚林家受害男孩的指紋。

鐵證如山之下,蔡大勇居然笑了。

「為什麼殘害林家?」

「沒有為什麼,就是好玩。」

蔡大勇要了一支煙,深深地吸了一口,頗為享受地開始回憶。

401 的女人做飯真香。

那盤拔絲芋頭,他後來再也沒有吃到過同樣的味道。

那個小男孩好蠢。

腦袋都快被劈成兩半了,居然還捏著一個破彈力球不放。

蔡大勇想帶走一個戰利品。

不能太貴重,容易暴露。

也不能太普通,不然很難讓他重溫這一刻的顱內高潮。

想來想去,他挖走了彈力球裡面的小恐龍。

但他太激動了,沒有注意到小男孩的手指抽動之下,在恐龍上輕輕掠過。

留下了致命的半枚指紋。

而類似的戰利品,在蔡大勇的住處發現了四個。

王警官問蔡大勇的最後一個問題是:

「為什麼冒著被發現的風險,重返寧遠小區?」

蔡大勇興奮地笑了:

「因為那個倖存的女孩。」

蔡大勇案發前問路時,並不知道林嘉楠就住在 401。

直到他看到受害者家裡擺放的全家福。

他興奮得全身戰慄。

「警官,你不覺得這個巧合,叫做天意嗎?」

蔡大勇認為這次作案是神聖的。

所以在潛逃三年後,他依然抵禦不住重返案發現場的誘惑。

20

【邢隊視角】

邢隊關上了審訊錄像。

林婉意猶未盡地問道:

「他會死嗎?」

「會。」

「證據確鑿。」

林婉滿意地點點頭:

「那就好。」

說著,她抬起頭,可憐巴巴地問邢隊:

「所以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?」

「好累哦。」

邢隊見過各式各樣的嫌疑人。

但林婉,格外難纏。

「故事還沒講完,還聽嗎?」

林婉毫不猶豫地點頭:「聽!」

接下來的故事,幾乎都是邢國良的猜測。

但他是個老刑偵,大部分猜測都八九不離十。

「隨著時間的推移,林嘉楠的精神逐漸恢復了正常。」

「她想抓住兇手。」

林嘉楠聽說,兇手喜歡重返現場。

於是她改了名字,搬回寧遠小區,買下位於 401 樓下的 301。

她很有耐心地等待。

終於,她看見了蔡大勇。

彼時,蔡大勇正坐在地上抽煙。

他的坐姿很悠閒,盤腿、靠牆。

右手拿煙,左手雙指併攏,指尖點地。

那是一個並不常見的動作。

一瞬間,回憶擊中了林嘉楠。

直覺告訴她,她找到他了。

21

【林婉視角】

我直視邢隊:

「你是在暗示,我就是林嘉楠嗎?」

邢隊仔細打量著我,仿佛想從我的臉上找到林嘉楠的痕跡。

「不是嗎?」

我悠閒地向後一靠:

「當然不是。」

邢隊敲了敲桌子:

「從一開始到現在,你的人設幾乎是割裂的。」

「你膽小,卻買了凶宅樓下的房子。」

「你粘人,遇到蔡大勇的騷擾,將同事、中介,甚至是我都念叨煩了。」

「可你卻沒交男朋友,甚至沒有一個關係好的朋友。」

「還有這枚彈力球……跟證物室的一模一樣,怎麼解釋?」

我聳聳肩:

「我隨便買的而已。」

「蔡大勇說他作案是天意。」

「說不定這也是天意呢?」

邢隊很嚴厲地呵斥道:

「嚴肅點!」

「我是在幫你!」

「你知不知道蔡大勇要起訴你蓄意傷害?」

「你坦白交代,我可以最大程度幫你申請減刑。」

我好心提醒:

「在你和蔡大勇的描述中,林嘉楠可是一個大美女。」

「可他怎麼稱呼我來的?哦對了……三分普女。」

邢隊直視我的眼睛,篤定:

「你整容了。」

我歪頭看了看他,隨後身子向前一傾:

「邢隊,你的所有假設,都建立在我是林嘉楠的基礎上。」

「可若是……我不是她呢?」

下一刻,審訊室的大門被推開。

王警官拿著一份報告進來,他先看了看我,又極其輕微地沖邢隊搖搖頭。

邢隊不可置信地搶過那份報告,瞳孔猛然一縮。

我笑了。

我叫林婉,沒有整容記錄,沒有改過名字。

整個人生軌跡極其正常,完全沒有與蔡大勇交叉的部分。

22

【邢隊視角】

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,警方最多扣留嫌疑人 24 小時。

邢隊將人全部撒出去,去找蔡大勇口中丟失的快遞。

可一無所獲。

邢隊也曾懷疑過,林婉是否有同夥。

但經過排查,林婉的關係網極其簡單,就連公司的午飯搭子都不算親密。

電話、簡訊記錄也乾淨得很。

想要調取監控,物業依然哭窮,說沒錢,維持不了監控。

只有保安亭的監控是開著的,那還是為了防止保安摸魚的。

可惜只能拍到保安瀏覽了一晚上黃色網站。

那保安拍著胸脯表示,雖然他瀏覽了一整晚黃色網站,但他可以保證案發時間無人從大門進出小區。

有人開始懷疑,所謂快遞,是否是蔡大勇杜撰出來,用來轉移警方視線的?

24 小時一到,邢隊不得不將林婉送出警局。

林婉打了個哈欠,半是撒嬌半是埋怨:

「你看,我都說了。」

「如果我不是林嘉楠,如果沒有那個所謂的快遞,那你所有的猜測根本不成立。」

邢隊語塞。

如果不是先入為主的猜測,那麼林婉絕對是一個完美受害人。

她被蔡大勇騷擾,先後報警過十幾次。

她給房產中介發信息,很著急想要賣房。

她在警察的建議下,在門口裝了監控。

她在網友的建議下,買了油鋸。

而直播間所有人都可以作證,那把油鋸根本沒有拆封,甚至還被蔡大勇做過手腳。

至於臨時起意炒糖色,似乎真的是巧合而已。

23

【林婉視角】

我知道邢隊一直在關注我。

但我很有耐心。

我沒有換公司,一直正常上下班。

同樣的生活軌跡,我維持了五年。

第一年,蔡大勇被判了死刑。

他鬆了一口氣,挨槍子兒也比傷口反覆潰爛強。

第二年,鄧凌雪離職了。

我重新找了個午飯搭子。

第三年,中介小周說有人願意接手我的房子,但價格壓得很低。

我沒賣。

第四年,房價飆升。

我將房子出手,大賺一筆。

第五年,邢隊退休了。

我辭職了。

第一件事就是去旅行。

24

【林婉視角】

一個鳥不拉屎的山溝。

很久不見的鄧凌雪正靠在車前蓋發獃。

我走上前,抬了抬下巴:

「人呢?」

鄧凌雪輕輕一側頭:

「豬圈裡。」

只見不遠處的豬圈,一個頭髮髒亂、渾身散發異味的中年女人正與豬搶食。

但她已經有經驗了,不能搶得太過分。

不然豬吃不飽,就會來啃她。

她叫孫彩霞。

是蔡大勇的姘頭。

我走上前,細細地打量她。

孫彩霞恐懼地向後縮去:

「我不跑了,別打我!」

我揚起了嘴角:

「你還記得彩虹福利院嗎?」

25

【孫彩霞視角】

坦白來講,她已經記不清了。

她十五歲入行,拐賣過的女孩成百上千。

福利院更是她最喜歡尋找目標的地方。

因為那些孩子沒有父母,沒有人會拚命將她們找回,很省事。

那個自稱林婉的女人說,自己曾在福利院抱走了她最好的朋友。

她好像想起來一些了。

那個福利院院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,中飽私囊,導致福利院的孩子經常餓肚子。

孫彩霞用一塊錢三根的火腿腸,引來了一個小女孩。

單眼皮、小眼睛、黑皮膚。

醜死。

不過總好過沒有。

她剛要將女孩抱上車,一個細細的聲音喊道:

「婉婉!」

孫彩霞眼前一亮:

「這個好!美人胚子!」

「不要這個丑娃娃了,抱那個!」

她不敢一下抱走兩個,怕福利院報警。

而且其中一個那麼丑,犯不上冒險。

於是她將丑娃娃扔在路邊,將漂亮女孩抱上車。

丑娃娃追在後面,一邊哭一邊喊。

可惜人小腿短,很快就被甩在後面。

孫彩霞將漂亮女孩賣了個好價錢,但很快就聽說女孩被糟蹋沒了。

關她屁事?

反正錢到手了。

26

【林婉視角】

邢隊的猜測其實大部分都是對的。

除了,我不是林嘉楠。

真正的林嘉楠,是鄧凌雪。

走訪的警員沒認出來,因為她整容過一次,怕蔡大勇認出來。

而我的目標,是孫彩霞。

案發當晚,鄧凌雪潛入寧遠小區, 在窗外撿到了我從臥室扔出去的快遞,併火速離開。

接下來,就在案發 24 小時後,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和蔡大勇身上時。

鄧凌雪綁走了潛逃的孫彩霞。

好笑的是, 孫彩霞逃跑是因為害怕蔡大勇供出她那些髒事。

而蔡大勇至死都沒提過她一個字。

從邢隊口中得知孫彩霞離開了, 他也只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:

「姘頭而已。」

鄧凌雪按我的要求, 將孫彩霞賣到了山溝里。

隨後若無其事地返回公司上班。

警察當然會查我們的聊天記錄。

可惜我們所有的溝通都沒有留下過痕跡。

我們利用午飯時間推演行動過程。

用手語進行簡單交流。

除此以外,我們沒有任何私下聯繫。

在同事看來,我們不過是因為住得近, 所以勉強當個午飯搭子, 實在稱不上親密。

警察辦案講究動機和證據。

可惜, 這兩項全都不成立。

我替鄧凌雪將蔡大勇送上審判席。

她替我將孫彩霞賣到最窮的山溝。

至此,我們全身而退。

27

【邢隊視角】

邢隊從沒想過, 還會再見到林婉。

然而緣分就是如此奇妙。

在一個爆滿的景區餐廳里, 自家老婆問一個獨自吃飯的女孩:

「可以拼桌嗎?到處都坐滿了。」

女孩抬起頭, 愣了一下。

邢隊也愣了。

半晌,林婉咽下口中的食物:

「好。」

邢隊趁著老婆去點餐的時間,問道:

「是交換復仇, 對不對?」

林婉很謹慎, 哪怕到了如今, 也不鬆口。

可邢隊退休幾年了, 心裡老是過不去那個坎兒, 一直琢磨那個案子。

終於讓他琢磨出門道了。

他也不管林婉愛不愛聽, 一股腦兒全倒出來了:

「沒人把注意力放在蔡大勇的姘頭身上, 但也許,那才是你的目的。」

「你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完美受害人。」

「先讓警方認為你是林嘉楠。」

「當這一假設被推翻,你大可以全身而退。」

「而且我退休前,發現了很有意思的事情。」

「中介小周、曾經跟蔡大勇關係很好的那個保安……」

「他們都是在你買房前幾個月,先後入職的,而在蔡大勇被捕後, 又先後離職。」

林婉打斷了他:

「邢隊,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。」

「但當年你給我講了故事,如今我也給你講一個……」

當邢隊老婆點完餐回來時, 赫然發現邢國良一個人坐在桌旁。

「老頭子, 那姑娘走了?」

邢國良點點頭。

林婉給他講了一個童話故事。

一頭餓狼咬死了一窩兔子。

從此,它經過的每一片草叢,也許都埋伏著一隻兔子。

兔子殺不了狼。

但一群兔子,可以將狼逼入獵人的陷阱。

耳邊,老婆又開始抱怨物價高, 埋怨他退休前拒絕了提干。

「那退休工資可差著不少呢。」

「再說 401 案沒破, 你不願意升,我懂。」

「可最後案子都破了, 領導說給你升,你還是不願意。」

邢國良回憶起當年,自己拿到林婉的報告,發現她來自福利院。

老刑警的直覺告訴他, 抓住這條線索,一定能揪出什麼。

可最終,他只是合上了那份報告。

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對。

可他不後悔。

- 完 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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